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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肃宁一位花甲老人与五位少女冤案的60年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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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6/1 18:3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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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花甲老人与五位少女冤案的60年情结

        ——退休干部马其昌执著追寻清代五女墓碑始末

杨进涛 摄影撰文

2011年10月21日,在河北省肃宁县付佐乡东泊庄村一群宋氏后人对该村退休干部马其昌千恩万谢。“老马,多亏了你呀,这么多年来一直追寻我们先人的墓碑。”“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这五女墓碑还不知埋到何年何月呢!”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拱手笑答:“乡里乡亲的,大伙儿不必客气,五女墓碑能重见天日也是缘分,碑是你们先人的,现在完好地交给你们,也算有了一个交代了。”

一   懵懂少年心中铭记清代凄美传奇

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叫马其昌,1946年就出生在肃宁县东泊庄村,由于家庭熏陶,父亲是教书先生,爷爷是秀才,马其昌自幼好书习文,聪明伶俐,早年考入天津大学本科毕业,2007年从局长的位子上退休,依旧笔耕不缀,余热生辉,曾在《沧州日报》、《河北农民报》、《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文章百余篇。现为肃宁县诗词协会会长、肃宁文史研究会资深会员、《华阳时讯》主编。

在一个秋雾阴霾的日子,笔者采访了这位令人敬佩的老人,在一个农家小院,一个马扎儿,一杯淡茶,马老打开了话匣子,一段跨越300多年的历史渊源与该村五位如花少女的离奇故事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是东泊庄村人,童年时,五女的故事在村中广为流传,几乎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孩童时代的我出于好奇心对这个故事就非常感兴趣,常到墓地和庙玩耍、聚在人群中听人们讲述五女的故事。村中人都说是因皇帝选妃子这五个女孩子不从自缢而死。当时我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他告诉我,听爷爷(清末秀才)讲,逼死五女的是京城一位王爷,他还说,据传该王为此事被御史参了一本.王爷是东泊庄一宗旗地的主人。五女的家长是王爷旗地庄头。上中学时曾约我的同学刘金泉(现任《肃宁县志》主编,《肃宁文史》编辑)一起到我村观看五女庙、五女墓。记得在五女墓前我和金泉各写了一首诗,现在才懂得那应该是叫古绝吧,我的一首还能记得“五女墓前话古今,悲歌一曲泣鬼神。向来名利生死场,多少无辜坠楼人。”,金泉的记不全了,后两句是“后人无得活刘向,空嗟无人撰碑阴。”

“这事儿是不是真有此事,我俩都感兴趣,后来托人查阅相关资料,据《清史稿》和《肃宁县志》(乾隆版下同)记载,清朝康熙年间,直隶河间府肃宁县,出了一桩震动全县的五女殉节案。肃宁县志(乾隆版)是这样记载的:“泊庄旗地庄头宋某,女四人。长名贞,年21;次德,年19;次端,年17;次淑,年15;女孙名壹,年16。俱有姿容,地主人挟威势欲逼而俱纳之,五女者义不辱,一时并投缳小阁中。举家怆悸,闻之官邑,令王公道兴往验,睹其骈首就弊之状,为之恸悼。当是时讫未得上闻,俱为合葬一兆。以碑志其烈曰:宋五女之墓。……”。《清史稿》也有记载:“宋氏五烈女,肃宁农家女也。父佃于势家,为庄头,其主视若奴仆。生女四、女孙一,长,并有容色。其主将迫使为媵,五女一夕自经死。以白县,县惮势家,不敢上闻,葬而为之碣,曰‘宋氏五烈女之墓’,康熙三十四年事也。”以上记载说明,这桩五女殉节案,确有其事,而且在当年影响很大,县令为五女修了墓,立了碑,后人又为五女修了庙。五女庙在我村东南角一处水塘中的土丘上,和一间农家房舍大小差不多。进门北墙山上画着五女的相,东西两山上还有一些画相,记载的好象是有关五女的传说故事。五女墓在我村村东约$2处,后面是四个姑姑的,前面一个是侄女的,前面有一座碑,并有碑桌。五女庙宋家人管理,每逢农历初一、十五开门常有人来烧香。五女墓宋家人也每逢节日也来烧钱挂纸,填土。经常有人带着供品、纸钱到庙和墓地求医求药。

后来,我考取了天津大学到在外地求学工作,离开了家乡,听讲五女故事的机会少了,又为工作生活繁忙,对五女故事的关注淡化了,但在我心中关于五女故事的情节却落下深深的印记,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事的来龙去脉弄个水落石出。

 

二  、家乡五少女含冤自缢老马识途执著求证真凶

 

2007年,马其昌从局长的岗位上退休了,退休后时间宽余了,也学会了打字上网,给自己起个网名:“老马识途”。老同学刘金泉邀请他协助编写《肃宁文史》。随着改革开放,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同步发展前进,社会对文明古迹、历史事件的关注增强。马其昌心底对五女故事的情结又浮上脑海。他利用业余时间多方搜集五女案的素材,累计行程数千里,访问东泊庄村的年长者,尤其是宋家的后人;翻阅肃宁县志等有关资料;曾到北京第一历史档案馆和北京图书馆查阅资料。

2004年4月,他撰写了故事性记述散文《五女庙和五女墓》,发表在了《沧州日报》上。很多读者看到后,甚为震惊,大家在敬佩肃宁五烈女宁死不屈的高风亮节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五个芳龄女子同时自缢而死,而且是被人逼婚所致,当年必然引起轰动,在肃宁县一定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人们对当事人姓什名谁、什么身份也一定是知道的很详细,乾隆版县志修编完成是乾隆21年,距发生五女案的康熙34年只有61年,许多知情者还多在世,编修者对事件了解清楚写具体是很容易的事。县志对五个被害女子就记载的很详细,长幼、年龄、名称都有记载。但对凶手的记载就莫名其妙了,只有三个字——地主人!这个地主人何许人也?县志为何没有记载?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问及东泊庄村年长的村民们,包括宋家后代人,大多一种说法:五女是因皇帝选妃不从而自缢。这种说法绝不可能。试想,如五女是因不从皇帝选妃,那是抗旨不尊之罪,他们的父母绝不敢将此“闻之官邑”,恐怕还要受到株连;七品知县不会“往验”、“恸悼”,更不敢为她们修墓立碑。且乾隆版县志已有记载“地主人挟威势欲逼而俱纳之”。逼死五女的是“地主人”,根本不可能是皇帝选妃。还有一种说法,这种说法出自现代人有关五女案的记事文章,说是五女被附近大地主强逼为妾,五女不从一起自缢。这种说法也不可信。五女的家长是庄头,也是颇有权势的人物,什么样的地主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向庄头家逼婚,而且同时要五个女孩子做妾?逼出如此大得人命案子,七品县令连上报都不敢,更不用说审理案犯了。红楼梦里四大家族的薛家,权势可谓显赫,打死了一个小乡宦之子,贾大人虽然不敢把凶犯怎样,又要借此机会报四大家族另一成员贾家的举荐之恩,但也装腔作势审理了一番。可见,逼死五女的这一“地主人”决不是一般大地主。还有一种说法,逼死五女的是京城的一位王爷,持这种说法的人很少,但马其昌认为也还合乎逻辑。但这个王爷是谁?近两年来他费了很大心思,翻阅资料,访问村里上年纪的人,都无果而终。

根据《肃宁县志》和清史稿提供的情况:逼死五女的人,一说是宋庄头租佃土地的主子;虽说“管家”是直接肇事者,但他背后有元凶;二,宋庄头是旗地庄头,所以,他的主子应该是旗人,是旗地主。仅此而已。不能说明这个人的真名实姓。

马其昌在翻阅《肃宁县志》时,发现了凭吊五女的一组诗。诗中的一些内容,给确定逼死五女的元凶提供了一些线索。

该县志一共选载了八首凭吊五烈女的诗,作者都是当时的官僚文人。根据成书年代,诗的作者应生在康熙34年前后,作诗的时间也应该是事件发生后不久,最多五、六十年吧。因之,诗里叙述的内容、作者发出的感慨、抒发的感情一定反映了事件的真实情况,参考价值是很大的。

其中一首诗有以下几句:“玉骨水肠惜容徽,夙恨千古和亲非。文姬笳拍那忍听,昭君青冢更无归。”“宁甘泉壤翳琼瑶,羞入侯门邀宠眷。”又有两首都提到了“罗敷”,“罗敷有夫拒使君”“使君空忆赵罗敷”。作者把五女嫁给那个“地主人”比喻为“和亲”,把五女比为文姬、昭君、罗敷等历史人物和传说中的人物相提并论,把逼婚人家说成“侯门”。历史上的文$2君都嫁给了外族统治者的顶层人物“王”,传说中的罗敷拒绝了州府一级官吏使君的逼婚。作者的这些比附表明,一逼婚者不是汉族人,二不是一般“地主”,是上层官宦人物。不是汉族人而且有权势的上层人物,当时只可能是满族统治者,前面已经分析,不可能是皇帝,那么,这个强迫五女为妾的人只能是满族统治者上层王侯将相一类人物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八首诗中有两首提到了一个人物“康王”值得探讨:“共笑台下妇,已曾侍康王”“连理拒康王,同气复同志。”。诗的作者,给了五女以死相拒的对立面一个名字——康王,这个“康王”在诗中是什么含意呢?分析这两首诗,只能作两种解释:一种解释是,康王是作者引用的典故,也就是历史上有一个康王,在历史上比较有名气,有价值被后人引为典故,他的身份和某些作为和五女案有相似之处,适于凭吊五女诗引用。马其昌访问了许多古文和历史爱好者,翻阅了一些历史资料,发现历史上有两个较有历史地位的康王,一是周代周康王姬钊,二是宋朝康王赵构。这两个康王的一生行为和五女案都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不可能被凭吊五女诗引为典故。那么,只能给“康王”另一种解释了:康王是五女案中的一个真实人物,也就是满清统治集团高层有一个称号为康王的人物,就是他,依仗权势,对五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欲逼而俱纳之”,“五女者义不辱”“投缳小阁中”自缢而死。逼死五烈女的真正元凶,就是这个康王!这个推断,和前面传说的“京城王爷”相佐证。

这个王爷是谁呢?清朝有没有称号为康王的呢?查清王室支系,有一个康良亲王。五女被逼死的康熙34年他正在世。诗词语句中为了字数要求省略名字或称号中的字,是常有的事,如诸葛亮写为诸葛,唐太宗、宋太祖写为唐宗、宋祖。康良亲王在诗中被写为“康王”是很自然的了。而且,在满清统治集团高层,再没有一个和“康王”相近或相似的称谓了。依据以上分析,逼死五女的元凶很可能就是康良亲王爱新觉罗·杰书。

清史稿载:“康良亲王杰书,祜塞第三子,初封郡王,顺治八年加号曰康。十六年袭爵,遂改号康亲王。康熙十三年六月,命为奉命大将军。……三十六年闰三月薨” 杰书在康熙王朝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康熙十三年至康熙二十九年屡屡率师出征,战功卓著,。对这样的人物,七品县令当然不敢招惹,但还有恻隐之心,修墓树碑,以安民意,也向时人表达了父母官的爱民之心。这个县令虽然够聪明,也还是被后人嘲笑。前面说的八首诗,有一首说到:“却笑当年碑墓者,噤声不敢击登闻”。这两句诗,也同时说明,的确是县令惧怕凶手的威势,未敢受理此案,也未敢上报北京。当时,一般人命案是要上奏皇帝的,何况是五条人命的大案。对此,乾隆版县志说得隐晦:“当是时讫未得上闻”。《清史稿》就表示的较明确了:“县惮势家,不敢上闻。”

说到这里,可以确定,逼死五烈女的无疑就是康良亲王·杰书了。这个杰书,乃大清朝开国皇帝太祖努尔哈赤的曾孙,康熙皇帝的堂兄弟,和最高统治者皇帝支系如此之近,又为清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权势煊赫是可以想象的。七品县令不敢把案情上报也是必然的。

直到乾隆21年,事情过去了61年,修编县志时,如此大的人命案件,轰动一方,五女的情操又有利于宣扬封建礼教,不能不记入县志。但编者还不敢把真凶的姓名写在县志上。只好采取了春秋笔法,把五女的身份,事情的梗概,清楚地记入史册。而案件的真凶,用一个“地主人”一带而过。编者也真够高明,这一记法,既没把逼死五女的凶犯暴露出来,给自己招来麻烦,又没违背史实,因为该王确实又是旗地主。

这一带而过的春秋笔法,掩盖了逼死五烈女凶犯的真名实姓,也给后人留下了历史迷团。现在,把这个迷团揭开来,前面提到的一些对凶手的猜测说法,就很容易解释了。正是由于他是统治集团内地位仅次于皇帝的“王”,当时和后来一些普通老百姓,才把他误认或误传为皇帝;由于县志把他记载为“地主人”,又没有其他依据可考,有人便把他说成是本地大地主。而那个真正的害人元凶,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被掩盖了。

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破四旧”狂潮中,五女墓和五女庙被拆毁,墓碑失踪,同时被毁弃且较有价值的碑,还有该村马家先人公立的“善人碑”。近几年,为寻找这些碑,马其昌多方奔走打听,也难觅其踪。

三 、新时期新农村建设让五女墓碑重见天日

两年前,马其昌被聘为华阳大酒店《华阳时讯》主编,继续从事写作事宜,如何能真正找到并挖掘出土五女墓碑成了他最大的愿望。

后来有人提供了可能掩埋碑的几处地点。借着本族有一宗白事儿,利用人多的机会,他组织族人到这几个地点挖掘找寻,虽没能找到自家的碑,却发现了更有重要历史价值的碑——五女墓碑的可能确切地点。但由于种种原因(以为在进村主干道下面,埋得很深,开挖就得断交通)未能将碑取出来。几年来,马其昌多方奔走,向有关部门反映,希望能让五女墓碑重见天日,让关心此事的人能欣赏到这块见证清朝历史的实物。或许,还能在碑上发现五女冤案的更多线索。但一直未能如愿。

2011年也是肃宁县贯彻河北省“三年上水平的开局之年,全县千名干部下基层,在农村推行“***”工作模式,为老百姓办实事。秋天,驻东泊庄村工作队准备协助村里整修街道,重新硬化路面。“五女墓碑”正埋在进村的主道下面,如在街道整修完,再挖掘碑困难就更大了。马其昌得到情况找到村党支部书记边宝胜,向他说明某处掩埋着“五女”墓碑,是有历史价值的文物,希望能借整修街道之机挖掘出来,支部书记爽快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说起那天挖掘现场,马其昌一脸的兴奋:“10月19日,村里雇了一台掘土机到我提供的地点找寻五女的墓碑。当天我在县城上班,临近中午时,村里一个负责人给我来电话,说在我提供的地点找了半日,没能找到。我急忙赶回村子,发现挖的地方有点偏。但掘土机已有其他事离开,我即和其他几个知情人探讨碑的位置。快到傍晚,掘土机回来后,按我们的指点挖掘,很快就就发现了碑,把碑吊出土坑,天已黑,把碑上的土去净,借着手机的光,依稀看到了“五、女”两个字,我大喜过望,这是五女的墓碑无疑了。

$2,马其昌陪同肃宁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袁树凯、县志主编刘金泉、县文化馆长尹福洲、县文物所梁纪想一行,同去观看新出土的墓碑。宋家族人已将碑搬运到原“五女庙”遗址上,连同供桌、碑座也运回。大伙儿和宋家后人翻动清洗墓碑,这次才看得清晰了。

碑体完整,没有碑头,材质是白色大理石。长$2,宽$2,厚$2。碑阳刻五个大字:“清宋五女之墓”,其右上方有一竖行约10来个小字,似被錾凿损坏,只有最后两字依稀为“公立”。碑阴满满刻着约13横排小字,每一排18组竖字,只最下排26组竖字。最上面的一排似乎是人的身份,如:“饶阳儒学教谕”,其他各组不能全部看清楚,能看清的字有“捕厅”、“训导”、“同知”、“举人”、“廪生”、“庠生”等。这些人名和碑是何关系,大概是捐资人吧。关于立碑人,立碑时间,五女案情,在碑上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下午,马其昌又接到宋家后人的电话,说是墓碑碑头也在挖掘地找到,他和袁部长以及正在肃宁采访的《沧州晚报》记者冯倩、沧州电视台张胜安等人又一次去了东泊庄村,笔者也一同前往,并拍了照片,大家看到:碑头宽73厘米,高52厘米,厚19厘米。上有一篆字:碣。

就这样,埋在地下40多年的一宗文物终于在肃宁完整出土了!它是300多年前发生在肃宁的一桩五命冤案的见证!对研究清朝的人文历史有一定的价值。马其昌如释重负,最后的一番话道出了他的心声:你说谁是害死我们村五女的真凶呀,是那个“管家”,还是王爷?我看是那个万恶的封建社会!这种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

截至到发稿时,肃宁县文物部门正在整理有关五女墓碑的资料,该墓碑的申报文物申报工作也在进行之中。

 

附 马其昌 文章《五女庙与五女墓》

五女庙和五女墓



清朝康熙年间,直隶河间府肃宁县,出了一桩震动全县的五女殉节案。肃宁县城西约五里,有一座村庄,名东泊庄。庄头姓宋,小名三儿。宋庄头也算一方富户,正值中年,子孙满堂,子孙中有四个女儿,一个孙女。这五个女孩子正值青春年华,都出挑得端庄秀丽,且知书达理,心灵手巧。长女名贞,21岁;次女名德,19岁;三女名端,17岁;四女名淑,15岁;孙女名壹,16岁。宋庄头爱如掌上明珠。远近村庄公子王孙慕名而来求婚者不少,但由于宋庄头择婿甚严,未能选中佳婿,五个女孩子俱待字闺中。

早年,宋庄头即为京城某王爷经管着一块旗地,每年缴纳地租后,也有些收益。有一年,肃宁县大涝,全年颗粒无收,年终又大雪封道。宋庄头原来每年都是春节前把地租送到京城王府,今年,一来受灾手头紧,二来路难走,打算开春后筹集一部分银钱实物,再送往京城。即使不够原数,多说点好话,诉诉今年的灾情,估计王爷会迁就的。过节后,忙于操持春耕,心想既然过了年,反正是晚了,索性再耽误几天,雪化完后再去。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京城也无人催问,宋庄头想,也许王爷知道了肃宁的灾情,开恩免了今年的地租,等等再说吧。没想到一直到年底,也没动静。这时候,宋庄头又高兴又担心,莫非王爷把这块地忘了?这年年底,宋庄头又没有缴纳地租。他忐忑不安地过了春节,见仍没人催问地租,便认定王爷把这块地忘了。又一年过去,心里逐渐踏实了

宋庄头日子本来就殷实,又凭空增加了这一宗收入,日子越来越红火。这样平平安安过了几年,正值康熙34年。一天,宋庄头坐着三大套的马拉小轿车,到肃宁县城办事。走到一家客店时,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此人看打扮不象本地人,还没等到宋庄头细看,那人先开口说话了,只听那人慢悠悠地说道:“那不是三吗?”宋庄头定晴一看,立时如五雷轰顶,心胆俱裂。原来那人正是京城旗地主王爷的管家,宋庄头过去每年缴租常和他打交道。宋庄头急忙从车上跳下来,立刻跪倒在地,跪行到管家面前,不住磕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连声说,:“爷,你来了!你来了!”

过了一会儿,宋庄头缓过气来,管家让他起来,他爬起来后,立刻让管家坐上轿车,自己亲自跨辕赶车回了东泊庄家中。

回家后,宋庄头对管家殷勤招待,凡能买到的山珍海味都弄来,请名厨烹调,宋庄头陪着吃喝,好话说了千千万,请管家回去到王爷前美言一番,饶过这次,地租加倍偿还,另外单送给管家一笔银子,许诺以后还要孝敬。但管家每天吃喝完了,什么也不说,只透露出,他这次来是因为宋庄头的一个下人,到京城王府告宋庄头拖欠地租,王爷震怒,派他来查办。宋庄头这才想起,前些日子,一下人犯了家规,被他开销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关于欠租的事管家一字不提。宋庄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神不安,度日如年。

一天,管家终于提起了地租的事:“宋庄头,这瞒地不缴租,你也知道是什罪,王爷让我来就是要严加查办。”宋庄头听到这,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咱们是老相识了,总不能丁是丁,卯卯是卯吧?”管家接着说,“在这呆了几天,蒙庄头盛情款待,回去后我一定在王爷面前述说庄头的惧怕之情,改过之心,请王爷见谅。”听到这里,宋庄头松了一口气。只听管家又说:“还有一件事,我给你道喜了,来的时候,王爷吩咐,听说宋庄头有四个女儿,一个孙女,皆当妙龄,知书达理,让我带回去侍奉王爷,明天走时一并带走,孩子们有这点福气,你也该高兴吧!”宋庄头这一惊,比在肃宁城初见管家时更大,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还没等到他回话,管家又说:“就这么定了,你去打点一下,我明天定要走了。”宋庄头回屋后,一头栽在炕上,几乎晕了过去,一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五个水灵灵的孩子要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过那非人的日子,就五内俱焚,痛不欲生,开始妻子问,他不肯说,但不说又能怎么办呢?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夫妻二人抱头痛哭,惊动了全家人,一家人又气、又急、又恨,但谁也想不出办法。最后,五个女孩子近前对父母说:“不要让全家为我们几个受罪了,我们跟他走,爹娘权当没生我们吧!”,说完,五个女孩子回了绣楼。宋庄头夫妻一夜没睡,几乎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妻子到绣楼去看孩子们,心想孩子们不定哭成什么样了。到了楼门前,无论如何也叫不开门,也没有回声,觉得事情多有不妙。叫来全家把门打开,全家人立刻目瞪口呆,只见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头并头在一起,一条白绫缠绕在脖子上,己经缢死多时了。全家人哭翻了天,惊动了众多乡邻,众乡亲要找王府管家算账。管家原来只想回去在王爷面前讨点好,没想到五个女子如此刚烈,知道闯了祸,早偷偷溜走了。有人到县里报了案,县令王道兴接报后来验尸,见五个女孩子“骈首就毙之状,为之恸悼。当是时讫未得上闻。”(肃宁县志,乾龙版,下同)为什么没有上闻呢?还不是惧怕王爷威势,惹不起嘛!但王县令也还有恻隐之心:“仅为合葬一兆,以碑志其烈曰,宋五女之墓。”俱说后来有御史参了该王爷一本,皇帝老儿如何自治该王爷,就不得而知了。

五女贞烈而死的事很快在附近村庄传开来,老百姓无不痛骂王府管家的不仁,敬佩五女宁死不受辱的高风亮节。一传十,十传百,传说过程中融入了老百姓的爱憎、想象。越传越神,不免增添了神话色彩:

据说东泊庄有一闫姓村民在五女烈死的阁楼处建房,但连建三次,每次都是盖到半截即倒塌。拆建中在房基下发现了五条美丽的小白蛇,闫姓村民顿时醒悟,是五烈女显灵。于是许愿:若容我建成住房,我当修庙。果然,住房建成了。闫姓村民即自己出资,又化缘一部分,在东泊庄村东南角修成了五女庙。请高手在庙壁上画出五个活灵活现的少女相。庙建成后,五女经常为附近村庄百姓显灵治病。每逢初一十五,许多村民到庙烧香拜祭,请医求药。

又传,一河南省籍肃宁县令,在回家途中过河,忽然狂风大作,骤雨顷至,船摇摆欲翻,正在危急之中,一阵清风吹来,顿时风停雨歇,云开日出,空中一朵彩云上,有五个美丽的少女。县令回家后,夜里梦见五个女子对其言道:“吾等乃肃宁五烈女也,因汝为官清正,特来救汝一命,望今后更当公正为民。”言讫五女不见。县令惊醒,回到肃宁后细问五女之事,感慨不己。于是在他的家乡又修了一座五女庙。

肃宁的五女庙、五女墓皆毁于“文化革命”年代,墓碑也失落于“文化革命”中。河南是否有五女庙,待史家考证吧!(见2004年4月12日《沧州日报》)
欣喜于家乡的日新月异,感动于人间的真情实意,动情于身边的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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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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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长。好离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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